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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Uhjnbcbe - 2021/2/25 17:4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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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完了《全球“猎身”》和《似水柔情》,这是今年所读的第~部书。主要写《全球“猎身”》的读书笔记。

《全球“猎身”》这本书,可谓通篇干货。不仅正文写的好,连序和附录也相当出色。特别序一“寻找一个新世界”令我推崇不已。这才是一个中国学者应有的态度。在这篇序里中,项飚提到,有着两种民族主义。一种是绝对的、内向的、本质的民族主义,以这种视角来进行社会化研究,强调的是“必然性”。比如中心国家通过妖魔化边缘国家,树立自身“先进”的叙述,建立自身地位的“神定性”。而另一种民族主义,是相对的、开放的、带有工具主义色彩的民族主义,以这种视角进行研究,承认国家强大的偶然性,对各种文化更为包容。与社会主义革命相关联的,就是相对的民族主义。举个例子,当年毛主席喊出“中间地带”,确保了我国在世界上的独立性;又喊出“一条线”,又坚定了我国融入世界的立场;尤其是喊出“第三世界”,通过联合“77国集团”,在国际上干成了不少大事。项飚在书中写到:“在这个世界上还有大片的沉默着的真正的边缘,比如整个黑非洲、南亚和拉美的许多地方。他们究竟怎么想?当权者——或者是把自己想象成当权者的观察者总希望会当凌绝顶,看高耸入云的孤峰,认为山峰决定了地貌;而事实上是山底无数石块、泥土和植被托付着山体。为什么不能根据山底的丰富景观来构想我们身处的地貌?为什么一定要气喘吁吁往顶上爬,高处不胜寒的,而不去欣赏、呵护或者干脆加入山麓美丽的树林?有没有可能把边缘的话语组织成世界话语?”出于这种理念,项飚选择了我们的邻国印度,混迹于印度IT人之间,了解他们如何进入国际市场。

事实上,关于印度海外IT人的话题,在我国的热度一直不低。而项飚这部书谈论的正是这点,他所记录的是年前后的印度“美元梦”出国潮。印度这场出国浪潮的兴起,原因在于那段时期金融业的全球化和电商业的起步。金融业的全球化拉动了各国交易系统的IT需求,用那时的话说,几乎每个国家都需要有交易系统直连华尔街。而电商业此时也正处于起步阶段,独角兽频出,需要大量码农编写电商程序。由于澳大利亚*府正打算打造一个全球化的金融中心,同时属于“五眼联盟”,是去往美国非常方便的跳板,所以吸引了大量IT技术工人。

这里要强调的是,虽然码农岗位突然出现了大量需求,但并非真正意义上的供给不足。当时流行的IBM系统Y2K编程,虽然软件开发需要的大量码农,实际上由于编程系统老旧,基本都是重复操作,并非什么高难度技术岗,本质属于劳动密集型产业。然而此事的症结在于,金融公司开发交易系统只需要几个月,在程序开发完毕后,就没有必要继续养着大量码农。而那些IT独角兽,一旦没人跟投就会倒闭,所以起步期仅需要临时员工。资本家们需要一群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程序员。失业的码农随时要更换项目甚至打包回家(回国),这就使得发达国家本地人才瞧不上这份工作。为了吸引技术工人,澳大利亚曾经于年,特别设置了个永久移民应急储备名额。但是基本上这些名额没有被动用。一方面,雇主要的是临时雇员;另一方面,从码农的角度看,IT劳务市场瞬息万变,高度的流动性对他们职业晋升也至关重要。

显然,这种高频率、大规模的流动,需要有专门机构去协调组织,劳力行就是这样一个组织者。劳力行的出现大量降低了发达国家本土雇主的成本。澳大利亚的法律规定,每个雇主要为工人承担每月澳元的连带责任。一名雇佣10名外国员工的公司在两年内就可能背上48万澳元的债务。美国的法律也类似于此。劳力行为雇主免去了直接雇佣的法律关系,也就免去了各种连带债务责任。并且,由于劳力行的专业化,它们处理复杂的招聘工作和繁琐的移民手续会更有效率。有的劳力行会用旅游、商务、留学等理由,先把码农带进来,再处理劳工签证的问题。这些劳力行在缺少项目的时期,会让码农坐上好几个月的“冷板凳”,期间只发大约澳元最低生活补贴。

对此,最能适应这种即插即用环境的就是印度人。由于印度本身国内的失业率非常高,使得印度码农习惯于坐“冷板凳”。而这些印度人之所以如此心甘情愿,也和印度90年代的一场“美元梦”有关。《美元梦》是当时在印度十分受欢迎的一部电影,讲述的是6位IT工人梦想去美国创业的故事。这掀起了一场海外淘金热。再加上时任海德拉巴邦首的奈杜把发展IT作为*府首要*务,结果本地IT业没有发展起来,却正好配合了那场“美元梦”把IT培训行业给彻底盘活。私营IT培训业务从94、95年的3.3亿卢比,迅速成长为98、99年的12.5亿卢比,再到00、01年的亿卢比。IT工程师被源源不断的生产出来,他们之中广为流传的就是移民美国后一夜之间改变全家人生活的故事。

这些印度码农不仅要在公立大学拿到学位,还需要在私立机构(类似于以前的北大青鸟)拿到技能证书。IT行业和其他行业的不同之处在于,IT业的资格认证基本都由企业颁发,具有通行全球的认可度。比如微软的MCSE或者思科的CCNA。所以私立培训机构通常照搬美国课本,紧跟着美国市场。一位培训机构负责人曾吐槽到:“在海得拉巴,学生要听什么课,你就得马上教什么课。海得拉巴是完全由美国控制的。如果你有五个朋友在美国,其中三个说爪哇(Java)好,你就马上要爪哇,很快,其他人也要爪哇。第二天,美国人又说甲骨文好了,所有人又都转向甲骨文。现在(由于经济不景气)美国人也给不出什么建议,唯一的建议就是别爪哇。这就是为什么这么多培训班关门。”一些小培训机构出于生存压力,还会派人去大培训机构偷课。早上学,晚上教。

印度的培训机构除了在内容上全球化扩张,招生策略也在同步本地化。招生人员经常会跑去农村,挨家挨户劝家长们把孩子送来培训。在印度,81.8%的程序员出身于高种姓,一般都是村里的富农。他们在乡村置地,在城里买房,供孩子出国赚钱。对于这些农村人来说,西式的IT教育冲破了婆罗门对于教育的垄断,毕竟有钱就能学。族里会向年轻人提供奖学金与自助高等教育,把农业剩余转化为高等教育。这使得当地资源不断外流,导致了农村长期不发达。而长期的落后,又反过来进一步激励人们用各种办法投资教育,逃避农村。

这场“IT淘金梦”的狂热,体现在了印度整个社会上,最显而易见的就是婚嫁。印度社会的高额嫁妆正是伴随着IT梦而产生。在以前严格的种姓关系中,婚姻局限在同一种姓,主要靠熟人撮合,嫁妆并非必须。但是随着婚姻市场化,出现了另一种“种姓”,就是有望去美国淘金的IT人。有钱的农家女可以配城里的IT郎。对于女方家庭来说,婚姻意味着向上的社会流动,因此付一笔高额的嫁妆也并非打水漂。这些高额嫁妆直接付给男方父母,被视为对新郎父母早年对儿子投资教育的一种回报。最终,嫁妆充当了转移剩余价值的一个直接手段,将资本从农村转移到城市,从地方社会转移到全球经济体系中。

如今在印度,码农就是潜力股,即使没有固定工作,也可能要到高额嫁妆。但是这些码农之间也有着等级差,在美国的码农比在英国的更有魅力,在英国的码农比在澳大利亚的更有魅力。大多数海得拉邦家庭对国外的收入和开销都了如指掌。受访的印度码农提到,他们最终和谁结婚,基本上取决于嫁妆多少,甚至告诉作者如何讨价还价。由于僧多粥少,码农是重婚罪的高发区,有的女方会诉之法律,有的女方则哑巴吃黄连,因为他们早已广而告之,自己有个美国女婿。甚至为了抢新郎,嫁妆市场大胆引进了期货等营销策略。新娘的父亲看上哪个男孩子有前途,就出资支持他的大学学费和出国学习费用,条件是他在毕业后必须与女儿结婚。为了防止这个预定的准女婿跑掉,双方往往会在镇上或村里举行订婚仪式来宣布这个约定,或者在新郎出国之前登记结婚,但不举行婚礼。

这些在外工作的码农,第1年里会给家里无条件的汇款,之后他们也通常会告诉家里人钱花在哪里。不管如何,为自己姐妹找好婆家提供嫁妆,都是汇款的首要用途之一。帮助父亲筹办姐妹的嫁妆,是做兄弟的一项道德义务。在安德拉邦,人们先嫁女儿后娶媳妇。这是因为嫁女儿时,给嫁妆的多少可以显示家庭的社会地位,他们可以据此在儿子娶亲时对收取的嫁妆合理报价。而把所有女儿都嫁出去,也意味着家里不会有大的经济花销,使得儿子更加吃香。

在整个社会文化的推动下,印度码农处于一种可进不可退的地位。印度国内失业的IT人这样对作者诉苦:“毕业后第1周,邻居们就问你为什么待在家里。第2周,人家问你在家里待多久。第3周,人家甚至问你干嘛还在这个世界上浪费爹妈的粮食。”而有工作的印度码农在过年时,压力最大的就是七大姑八大姨围着他问什么时候才出国。已出国的印度码农必须出人头地,否则他们连在国外买特产带回印度的钱都没有。在国外丢掉饭碗都回到印度的码农,被羞辱得十分厉害。所有人都会指指点点,如果你在美国都找不到工作,你在印度又怎么能找到呢。更有甚者,女性会以自杀威胁自己的丈夫,让他不要回印度。

印度的培训市场每年出产大量IT劳力,这些人唯一的去处就是出国打工。在经济形式好的情况下,全球市场还能消化这些劳力。一旦经济形式不好,工作岗位就变得十分稀缺。原先向用人单位收钱的劳力行纷纷从印度码农的薪水里抽成。这成了劳力行最主要的收入来源,包括各种各样的“服务费”,比如提供证明信或者假证书。印度IT业如此高度内卷,以至于码农们愿意出高价来买一份工作刷简历。在海德拉巴,一个6个月的实习工作,码农需要付给公司10万卢比,而月薪只有到卢比。这也没有办法,如果没有基本的工作经验,新手码农永远不能找到他们的第1份工作,职业生涯也就无法起步。

IT人的内卷正是劳力行的机会。大量资深码农从工人转职为劳力行。建立劳力行并不需要十分多的投入,反而能带来快速的现金流,发展广泛的客户关系,并获得免费的劳动力。印度劳力行和其他劳力行最主要的区别是,每个印度码农都可以嵌入到整个“猎身”链条中,很多码农同时兼职二级代理商,只要简单的转发简历,就可以赚取微薄的提成。这种关系链条基于一种网络关系支持着“猎身”系统,等待签证的印度人会聚在劳力行聊天或者打牌交流感情。这里建立的关系以后会在海外带来互助。一位斯里兰卡的码农提到,他来印度学习最大的收获,不是堂课上的IT知识,也不是IBM文凭,而是他在印度所结识的许多码农朋友。他发展了10来个要好的印度朋友,这些人散布在美国、欧洲和新加坡。通过这些关系,他从澳大利亚的劳力行获得了一份工作。

说完了印度方面,让我们再把视线转向澳大利亚。在八九十年代移民去澳大利亚的印度码农大多是婆罗门,他们食素且禁酒。所以对于这些印度人来说,参加澳大利亚同事的酒吧或者烤肉聚会是一件非常痛苦的事。那时的印度移民和中国移民一样,在派对上只和印度人交流。他们纷纷吐槽,由于自己缺乏盎格鲁萨克逊式的沟通技巧,所以在职场上经常遇到“玻璃天花板”和“玻璃门”。前者指的是升到一定职级就升不上去,后者指的是无法从技专岗跨入管理岗。与此同时,印度人自己创建的IT软件公司,由于自身不善于市场营销,也无法打开市场。这些印度人最后不约而同的转向了“猎身”生意。这些早期来澳大利亚打拼的印度人有着先天优势,他们可以通过以前的雇主进入市场,比如成为原来公司的渠道商,或者成为原来公司业务的转包商。

而由于印度人独特的文化,澳大利亚IT业达成了一个共识,“只有印度人才能管理印度人”。印度码农通常被认为很难管理。他们从不安心工作,才工作几个月就开始要求升职涨工资,总是眼睛盯着别的地方,随时想跳槽。这可能是因为在印度广泛流传的“美元梦”故事,给了印度码农很高的、乃至不切实际的期望,使他们没有耐心,要求过高。更加令澳大利亚雇主难以接受的是,由于招聘国际IT职位一般是通过电话完成,但是从90年代末开始,已经没有公司敢通过电话面试来雇佣印度人。一些中介在办完了所有移民手续,支付了机票和其他费用,最后会发现出现在办公室的并非当初电话面试那个。再加上非印度人不能像印度人那样剥削印度人。印度劳力行可以心安理得的将一些人摆在冷板凳上。所以,劳力行这个行业,最终掌握在了印度人手里。

印度劳力行在这个行业也有其正面贡献。印度人的族群关系非常复杂,劳力行通过私人关系能够找到真正优秀的印度码农,并不比大型中介的非印度码农差,而码农的质量正是“猎身”生意成功的关键。一方面,如果用人单位把人退回,那么退回的人就只好被遣送回国,劳力行就会蒙受经济损失。另一方面,劳力行还会失去客户,也就是用人单位的信任,丧失下次合作的机会。有趣的是,为了提升用人单位的满意度,劳力行会给印度码农做五花八门的培训去适应澳大利亚文化。除了教印度工人西式的沟通技巧,比如如何用澳大利亚口音说“你好”,还会教他们如何用古龙水除去身上的咖喱味,不要用椰子油护理头发,以及职场上如何穿着。

在澳大利亚,印度人开的劳力行,属于哪里有工作,就把员工往哪里送。劳力行之间处于高度纠缠的合作关系。不少劳力行的老板,在空闲时期,也会亲自下场去其他劳力行找来的职位打工。一个印度码农为了得到一份工作,可能在中介链上被倒上五手。第一家劳力行去印度招人,第二家劳力行通过签证担保把他带到澳大利亚,第三家劳力行和澳大利亚的大型中介公司取得联系,最后在通过其他劳力行的互相转介在澳大利亚找到工作。一份澳元的工作,印度码农在层层抽水下可能只能拿到1澳元。

这种层层抽水带来的第一个问题,就是如何监控码农们的工资流水。为此,印度人在澳大利亚开了多家IT公司,其中只有50多家有真实业务。剩下的公司都是印度劳力行之间互相合伙的套牌公司。在相互合伙之下,印度码农的薪酬流水就可以被查阅监控。事实上,这种错综复杂的合伙关系网同时也是印度私人关系网的一种体现。印度人经常会采用先合作再分账的模式。他们的分账方式基于他们族群文化的裁决方式。虽然文中对于劳力行的分账模式没有写,但是普通印度人的确有他们认可的一套利益分配方式。生活中最简单的是富人比穷人多出钱,单身的比成家的多出钱。劳力行对于富人和单身汉收取的服务费高于穷人和成家的人,并且后者不会有异议。再举个例子,如果公认最优秀的那个印度码农工资到手澳元,所有其他印度码农都不会提出澳元以上的工资。印度人在本族群之间心理有数。

层层抽水的第二个问题在于,澳大利亚法律规定劳力行必须担保澳元的工资并且随时可以更换受担保的劳力行,但是劳力行只给澳元的最低生活费,那么如何防止印度码农控诉或者跳槽。事实上,由于信息不对称,很少会有码农在第1年更换担保人。他们对自己的权利知之甚少。若是码农在两年之内离开担保人,还要扣3~5个月的总收入作为赔偿。这是由于,在澳大利亚的印度人虽然淡化了国家的概念,却把印度教的那套带去了印度。不少劳力行老板都是印度教集会的召集人。很少有人愿意得罪这些有名望的印度教召集人去帮助码农。另外,年轻的码农拥有的社交圈非常有限,基本和更大的印度移民圈脱节。因为印度式的社交是把别人邀请到自己的家庭聚餐,而群租的单身汉基本没有这种条件。而且,那些当初给印度码农牵线的简历转发人也会尽量安抚码农,如果六个月内不能控制住新来码农的行为,简历转发人就拿不到佣金。最后也是最重要的,每个人都被嵌在“猎身”的利益链条上。每个人都有向上升至二手中介乃至当劳力行老板的野心。一旦在“猎身”系统里的名声败坏,他们怕以后自己就在这行混不开。

毕竟,澳大利亚并非码农的最终目的地。他们的最终理想是通过澳大利亚这个跳板挤进美国。美利坚就是印度码农的麦加。作者记录了自己室友乌代的说辞,“每次我听到美利坚或者合众国的时候,我的心里总是一动”。有时候,当电视上一闪而过星条旗或者自由女神像,乌代都会像个孩子一样大叫“美利坚合众国!”这些印度码农都知道,美国IT业的薪水几乎是澳大利亚的两倍,并且6个月涨一次,而澳大利亚有时两年才涨一次。到了美国才算是真正的出人投地,风光的实现了“美元梦”。所以劳力行为了吸引人才,尽管经营的是澳大利亚业务,都会把总公司注册在美国。当然,澳大利亚并非是他们唯一的跳板,新加坡和马来西亚距离印度只需要飞3小时,因此成为那些不太有信心的印度工人的试验场,属于进入全球劳动力市场的战略性门户。

读书笔记就写到这里。总的来讲,印度的“猎身”系统是一个向上抽血的过程。抱着“美元梦”的印度码农承担了从上至下转嫁的层层成本。要在这里补一句的是,项飚老师的原书十分精彩,值得推荐。

还看完了《似水柔情》。其中《绿毛水怪》是我重读王小波系列里最惊艳的一篇。说心里话,阅读的人是孤独的。大概我学历比较低的原因,从小到大就没有找到过其他热爱阅读的朋友。就算现下,想找个一个能严肃讨论的读书群也没有找到过。而故事的主角从小就找到了自己的阅读之友,这是何其幸运啊。李银河在序中说,也是因为《绿帽水怪》中对某篇陀翁小说的描写和王小波有共鸣才促成这段良缘。这就是“伟大友谊”吧。再来谈谈《东宫西宫》,我认为这篇小说和《猫》可以联系起来读。“当我把它的眼睛挖掉送上平台时,我就一切都明白了。到那个时候,我才真正跨入人世。”许多同性恋者,只是为了解脱世俗对自己的束缚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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