莎拉·安妮·约翰逊的最新作品《林地》(Woodland)系列
年末,位于纽约的约西·米勒(YossiMilo)画廊,展出了加拿大艺术家莎拉·安妮·约翰逊(SarahAnneJohnson)最新作品《林地》(Woodland)系列,艺术家用摄影记录了位于马尼托巴省(Manitoba)的家附近的森林,又通过油画、丙烯颜料、金属片、镭射贴纸、照片修改液等多种媒材对照片进行了再创作。
自然已成为约翰逊最具个人辨识度的创作主题之一,她曾在年创作了一组名为《进入森林》(IntotheWoods)大型透镜打印作品。当观众从图片前走过时,视觉错觉会让人感觉树枝在轻微地前后晃动。艺术家在早期的探索中就已流露出了对灵性场域的敏锐体察,她节制的表达暗暗地指出了一个方向,它朝向十四年后的《林地》。
莎拉·安妮·约翰逊大型透镜打印作品《进入森林》(IntotheWoods)
从她的自述中得知作品《林地》的内涵与一段生物科学相呼应,研究已证实存在于森林地下的智慧系统是由菌类与树根联通的网络组成,树与树之间相互传递生长、病害信息,甚至共同分担抚育幼苗的营养传送。艺术家用色彩填补树枝间的缝隙,神圣建筑般的色彩气质暗示了存在于自然界的灵性交流。纽约艺评人约瑟夫R.沃林(JosephR.Wolin)写道:“约翰逊想象出了一个嬉皮伊甸园,它被保护神或一种可以改变心智的物质激活。”不禁让人联想到十九世纪中期受神学启发的加拿大七人画派以及后期的哈德逊河画派,隐约觉得北美艺术的一类精神传统依然在涌动。尤其在今天,在全球新冠疫情的背景下,直面生命的脆弱与困境,艺术家归向自然的同时并完成了一场天真的内观。
莎拉·安妮·约翰逊的作品《玫瑰色黎明》(Rosy-FingeredDawn)
年,约翰逊毕业于耶鲁美术学院的摄影专业,在毕业后的十几年中,她的创作始终保留了一个关于她的外祖母维尔玛·奥尔利考(VelmaOrlikow)的中心主题。追溯至20世纪50年代中期,她的外祖母在不知情的状况下参与了中情局资助麦吉尔大学的洗脑实验,并接受了侵入性的治疗,如休克疗法、致幻剂以及药物诱导睡眠,这个事件给外祖母留下了很深的心灵创伤,并延续影响了她的后代至孙辈。《着火的房子》(HouseonFire)是这个主题的第一个系列,作品创作于年,艺术家运用了雕塑、摄影以及对照片再处理的多种表达方式,其中让人看到了约翰逊个人语言的雏形。同一时期出现的一些意象,诸如:从身体里长出树枝的外祖母、洞穴起舞、反置错位的身体等,在她后来的十年的作品中再次出现,而表达方式也从雕塑、摄影向行为与影像的方向转变。
莎拉·安妮·约翰逊的雕塑作品《家系》(TheFamilyTree)
“外祖母与树枝”是艺术家在创作中的两个母体意象。在年的舞蹈行为作品《与医生共舞》(Dancingwiththedoctor)中,艺术家有一段独白,她说“你就像一段树枝”,“twig”是她使用的单词,也许这里还包含一层引申义,因为“twig”还有顿悟和察觉的词义。这件作品展现了三个梦境空间,暗示了外祖母参与的洗脑实验的诡异场景,伴随着单音节的背景音乐的行为表演,让人不寒而栗,她哽咽地对外祖母说:“我爱你但你让我害怕。”艺术家看到了内心深处的恐怖景象,看到了外祖母使她成为一种存在,关于外祖母的记忆成为了约翰逊心中的黑暗之处,这份自我救赎式的创作没有结束,约翰逊希望将之贯穿她的一生。
《厨房》(Kitchen)是《着火的房子》的延续,是一组同时播放的行为影像装置,影像中艺术家反戴面具,全程反手进行家务劳作,当约翰逊因为切伤手或者行动障碍不得已中断活动时,她表达了真实的愤怒,她回忆道:在接受洗脑实验之前外祖母是喜欢做饭的,但后来做饭变得愈发困难,但外祖母从未停止。关于做饭的动机,是外祖母想要履行她照料后代的家长义务?还是她仅仅想过正常人的生活?约翰逊无从判断,但她认定这就是一种英雄主义。
莎拉·安妮·约翰逊作品《洞》(TheCave)
年的作品《洞》(TheCave),艺术家穿着医生的服装,抱着代表外祖母的布偶道具,在一个洞穴般的空间装置中进行表演,约翰逊曾说过自己创作关于外祖母的作品的时间已经超过了认识她的时间。艺术家企图表达记忆,她不断重温外祖母所遭受的虐待,而她的创作也在不断地重塑这份记忆。朱迪斯·巴特勒(JudithButler)在《脆弱不安的生命:暴力与哀悼的力量》一书中写道:“尽管我们在努力争取自己的身体权利,但身体并不完全属于我们自己,身体必然有其公共面向。冥冥之中有种事物约束了我们:它从何而来?又有何意义?”在西方的语境下,约翰逊的艺术探索不仅仅是重现身体被征用、被伤害的历史,而且用完成了一个身体*治的现场,她将尖锥般的恐惧刺入人心,疼痛的力量让人醒来,让人看到自己与世界。
莎拉·安妮·约翰逊的作品《玫瑰色黎明》(Rosy-FingeredDawn)
年,约翰逊受邀与社会活动家、科学家一起前往北极圈参与了为期21天的项目,他们希望通过项目加强人们对全球变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