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华纳兄弟影业的一场令人沮丧的斗争;一个惨烈的个人悲剧;他无法控制的粉丝群体;扎克·施耐德告诉《名利场》为什么他会退出《正义联盟》,以及为何他要回来完成一个近乎神话般的剪辑版本。
《正义联盟》的导演扎克施耐德从未看过《正义联盟》。他的名字作为电影导演和制片人出现在演职员表中,但他从未坐下来观看过17年发布给全世界的院线版,他的妻子,影片的制片人黛博拉施耐德与另一位影片制片人克里斯托弗诺兰一起看完了院线版,看完后两人都劝扎导不要看。
她说她和诺兰不让扎导看,是因为她知道那会伤透他的心。
年末,这对夫妇因与华纳兄弟影业之间的斗争越来越令人沮丧,而与这部超级英雄史诗分道扬镳几个月后——黛博拉施耐德和电影的执行制片人之一、《黑暗骑士》三部曲的导演克里斯托弗·诺兰一起坐在制片厂的放映室里。随着灯光渐暗,她准备好勇敢面对。“那只是……那是一次奇怪的经历。”她说,“我不知道有多少人有过这种经历。你花了很长时间致力于某件事,然后你离开了,再然后你看着了它变成了什么样子。”
《正义联盟》遭遇的是一场充满怀疑的危机:一群高管对他们步履蹒跚的漫改电影帝国的建筑师失去了信心,而一位正陷入家庭悲剧的导演耗尽了他战斗的意志。来自另一个电影宇宙——漫威电影宇宙的导演乔斯·韦登在拍摄了两部《复仇者联盟》后转向漫画竞争对手DC,接手了《正义联盟》。他按照制片公司要求的那样,大幅重写剧本、匆忙重拍了这部电影。
年11月17日,蝙蝠侠、超人、神奇女侠、钢骨、海王和闪电侠组成的团队与其说是初次亮相,不如说是车祸现场。这部电影被评论家嘲笑、困惑的观众耸耸肩、几乎所有的创作者都推脱责任。此后,韦登被指控在片场有违反职业道德和侮辱性的行为(这位导演拒绝了多次置评请求)。他只在电影中和克里斯·特里奥共同署名了编剧,后者曾担任年《蝙蝠侠大战超人:正义黎明》的编剧。
扎克·施耐德为她提供了神奇女侠这样一个重塑其职业生涯的角色
加朵在《蝙蝠侠大战超人》的剧照
在公开场合,与这部电影关系密切的每个人都假装微笑并排练他们的谈话要点,希望不会对电影造成进一步的损害,但这并没有多大帮助。这部电影在全球获得了6.57亿美元的票房,这听起来是一大笔钱,但考虑到将近3亿美元的预算,其中包括报道的韦登重拍的万美元,再加上保守估计的1亿至1.5亿美元的营销成本。考虑到影院从票房中获得的可观分成,只有6.57亿美元的票房收入显然是赔钱的。六个月后,《正义联盟》的票房在漫威的《复仇者联盟3:无限战争》面前更是相形见绌,后者收获了20亿美元的票房。
在韦登院线版的私人放映结束后,诺兰和黛博拉·施耐德担负着一个共同的使命,他们找到了扎克,扎克·施耐德在他位于帕萨迪纳的办公室吃午饭时说:“他们来了之后就说,‘你永远都不要去看那部电影。’”他的办公室是一座现代主义立方体建筑,从山坡上延伸出来,俯瞰着玫瑰碗。
“因为我知道这会伤透他的心,”他的妻子补充说。
这似乎过于戏剧化了。毕竟这只是演艺事业。但是施耐德一家的内心已经经历了很多。《正义联盟》的斗争是痛苦的,但这并不是那一年他们家发生的最坏的事情,甚至还差得远。
至少在职业方面,情况已经大大改善。多年来,DC粉和施耐德的粉丝在社交媒体上不停地呼吁,要求华纳兄弟影业把《正义联盟》的剪辑权归还给原导演,并允许他分享自己版本的电影。他们称之为#SnyderCut。所有粉丝都坚持不懈,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数量越来越多。去年5月,他们终于如愿以偿,华纳看到了可以利用所有免费的宣传,并在其新兴流媒体服务HBOMax上做一件前所未有的事情。
导演失去对大制作电影的创意控制,或者让其他电影制作人介入这种情况并不罕见。但是,一家电影公司召回一位离开的电影制作人,并把已经夺走的权力和创作自由还给他,这是前所未闻的,尤其是当流行文化史上一些最受欢迎、最赚钱的角色也牵涉其中的时候。《扎克·施耐德的正义联盟》(#SnyderCut)将于3月18日问世。
《斯巴达勇士》中的塞莫皮莱战役
年,杰基·厄尔·哈利在《守望者》中饰演罗夏/WalterKovacs
对于导演的粉丝们来说,这是好莱坞故事的好莱坞式结局,但对于发生在扎克·施耐德和他的亲人们身上的年真正毁灭性的事情来说,没有办法补救和重来。在与华纳兄弟影业的斗争中挣扎的时候,施耐德20岁的女儿从大学回家后,在与抑郁症的长期斗争中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扎克和黛博拉在接下来的时间里把大部分精力都花在了他们的其他孩子和家庭上,两年后,他们回到了工作岗位,这是治愈过程中困难但至关重要的一部分。当他们向《名利场》讲述这个故事时,他们正在制作《活死人军团》——一部充满丧尸的抢劫巨作,它将为Netflix推出一个全新的、多方向的系列,以及恢复扎克对《正义联盟》的最初构想。后者将为HBOMax提供的一部时长超过4小时的电影,扎导版《正义联盟》的上线将为自杀预防组织筹集资金,以帮助他人摆脱他的家庭经历的悲痛。
女儿Autumn的去世是施耐德夫妇离开《正义联盟》的原因,他们意识到他们的斗争和精力需要在家里,在其他孩子之间,在彼此之间,他明白比起和片方打一场赢不了的仗,他受伤的家人更需要他,而如今,Autumn也是他决定回归这部电影的主要原因。
在《扎克施耐德的正义联盟》的结尾写着“献给Autumn”,施耐德坐在昏暗的剪辑设备的阴影里说,他周围的屏幕上凝固着电影的画面。当他谈到自己的女儿时,这位斗志昂扬、热情洋溢的54岁的电影制作人总是把目光移开,“如果不是因为她,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杰瑞德·莱托在《正义联盟》中作为小丑的剧照
杰瑞德·莱托在《正义联盟》中作为小丑的剧照
扎克和他当时的妻子丹尼斯韦伯在Autumn一岁的时候收养了她。“一岁多一点,”他说,回想起她那激昂的活力时,他笑了。“她还是个婴儿,但有点疯狂。”Autumn比这对夫妇的儿子Eli稍大一些。他们离婚前又生了两个孩子。施耐德和执行制片人KirstenElin育有两个儿子,年,他与长期的制片伙伴黛博拉结婚,他们又领养了两个孩子。这位电影制作人经常说,他如此痴迷卡尔·艾尔(超人)的故事的一大原因,就是他作为一个养父的经历。他是一个强大的存在,由于乔纳森和玛莎·肯特的爱心和关怀而成为超人。
在Autumn去世三年多后,施耐德在谈论她的时候仍然在过去和现在之间徘徊。“她是唯一的宅女,她是唯一的粉丝,而其他人就……”他耸耸肩。如今,Eli对电影制作很感兴趣,但Autumn是他的孩子中唯一一个能和她父亲一样对神明、怪物、外星人和超级英雄有着孩子般热情的人。“她超级有创造力,”他说,“她是一名作家,她去莎拉·劳伦斯学院是为了成为一名作家。”
施耐德翻了翻手机,找出了一张Autumn穿着雷·费舍尔在《正义联盟》中扮演的角色所穿的运动员夹克的自拍。
Autumn一直在接受药物治疗,但抑郁症仍然很严重。“她一直想知道自己的价值。‘我的价值是什么?我该怎么做?我在表达什么?’”施耐德结结巴巴地说着,目光呆滞。“当时的对话大概是:‘你当然很了不起!你的价值是什么?你比世界上任何东西都有价值!’然后她就会说:‘......是啊。’”
施耐德说Autumn用写作来发泄她的痛苦,将其转化为可能表达或解释它的文字。她崇拜科幻小说。“她的主角总是在与其他人无法看到的事物进行斗争,”施耐德说,“但这是一场严肃的战争。这场战争每天都在她身上发生。我想很多人都经历过这样的战斗,他们会微笑并点头。”
制片公司对施耐德制作《正义联盟》的能力失去了信心,事实上,在Autumn去世后,这已经平淡无奇且毫无意义。施耐德说:“这是整个故事中心的一道闪电。在很多方面,这影响了我们之后所做的一切。”
Autumn去世后,施耐德夫妇努力坚持了两个月,试图在制作《正义联盟》的过程中寻求安慰。但那时他们和华纳兄弟影业之间的情况已经崩溃了。官方的说法是,由于施耐德夫妇的家庭悲剧,他们自愿离开了这部电影,扎克亲自挑选了韦登来完成他计划中的电影。其中只有一半是事实。
年,当施耐德开始为华纳兄弟影业拍摄DC电影时,他曾被誉为一位富有远见的导演,尽管评论家有时意见会略有不同。即使他最为卖座的电影,评价也时常褒贬不一。施耐德从MV和商业广告导演中脱颖而出,年由他翻拍的《活死人黎明》一炮而红,之后又执导了超凡脱俗、视觉大胆的《斯巴达勇士》,本片在上映的年成为票房巨擘。考虑他对于项目的品味,施耐德选择将《守望者》搬上大银幕,这部标志性的图像小说蔑视了超级英雄故事中的经典比喻,探讨了权力的腐败本质。年由他改编的《守望者》电影在好莱坞正极力构建史诗系列电影的背景下,颠覆了人们对于漫画作品的固有预期。随后,施耐德接下来的两部电影票房均不如预期——一部有关猫头鹰战士的CG动画冒险片《猫头鹰王国:守卫者传奇》;另一部则是超现实主义、部分人会认为其带有性别歧视色彩的动作片《SuckerPunch》。在此之后,他在被选中,负责制作传奇之中的传奇作品——《超人》。
当《钢铁之躯》在年首映时,这部电影直接将亨利·卡维尔打造成了全球渴求的对象,就像在《勇士》里对杰拉德·巴特勒和他那如搓衣板一样的腹肌所做的那样。施耐德的对超人这一角色做出的改变是呈现一个矛盾的克拉克·肯特,而非克里斯托弗·里夫所饰演得那般阳光外向。施耐德的超人愿意为他所认为对的事情而杀人,这点被许多长期喜爱这一角色的粉丝认为是应当遭受谴责的。虽然超人仍旧拯救了这个世界,但他从未感到自己真正属于这里。尽管本片最终所取得的6.68亿票房成绩低于片方预期,但《钢铁之躯》的表现足以让施耐德获得另一个机会——这一次,他在《蝙蝠侠大战超人:正义黎明》中将本·阿弗莱克带入了DCEU、饰演布鲁斯·韦恩。而本片的副标题也预示着,这将是《正义联盟》的序章,而后者将会是一次所有影迷一直以来都翘首以盼的超级英雄集结。
施耐德不仅仅是在做一部高预算、高预期回报率的电影,他已经成为整个DCEU的建筑师,而他的演员选择相继引起共鸣。他选择了盖尔·加朵在《蝙蝠侠大战超人》中扮演神奇女侠,并在派蒂·詹金斯讲述神奇女侠起源的同名电影中担任制片人。“我记得盖尔对我说,‘扎克,我想要息影了。我已经准备好搬回特拉维夫,在那里过日子。我对好莱坞已经感到厌倦了。我打算做一次最后的试镜。’然后她如约而至,我当时就说,‘这就是我的神奇女侠’。现在她成了全世界的。”
与《钢铁之躯》相同,施耐德继续挑战着人们的固有预期和准则,而这有时会招致片方和原教旨粉丝的反对。例如,海王在漫画里总是看起来非常WASP(WhiteAnglo-SaxonProtestant,即白人盎格鲁-撒克逊新教徒,指富裕的、有广泛*治经济人脉的上流社会美国人)。而在为《蝙蝠侠大战超人》选角时,施耐德决定放弃在漫画英雄中长期深受喜爱的金发和蓝眼睛要素,取而代之的则是前来为布鲁斯·韦恩试镜的杰森·莫玛的那头乌黑长发和烟熏般的眼神。“他是太平洋岛民,这点上他和大海存在着联系——如果他是海王呢?”他记得当时自己这么想,“而每个人都说,‘你疯了,这不行。’”
《正义联盟》中,雷·费舍尔身穿动作捕捉服
这成为了一种模式中的一个组成部分:制片厂给施耐德权力,让他可以带着最有价值的角色去任何他选择的地方,而且他总是去到某些——用导演自己的话来说——“超出他们所想要的地方”。即便如此,受他所赐,几年来所有的DC电影都以施耐德的宇宙作为基础,甚至是《自杀小队》和《猛禽小队》。即将上映的《闪电侠》电影预计将连接所有不同的DC电影,通过在多个宇宙间的跳跃,迈克尔·基顿版蝙蝠侠将会与本·阿弗莱克版蝙蝠侠同框出镜。
但《蝙蝠侠大战超人》所受到的严厉评论摧毁了华纳兄弟影业对施耐德的信心。就连导演的拥护者,比如制片主管GregSilverman,也在担心。现如今,作为独立内容公司StampedVentures创始人兼负责人的Silverman表示:“当《蝙蝠侠大战超人》上映时,我们确实得到了粉丝们的负面反应,这让我们所有人都感到沮丧。”
“扎克确实拍过深受观众喜爱的电影,比如《勇士》。而那就是我们的工作——为了让观众满意。紧接着,我们一起拍了一部电影,但它却没有真正取悦观众。”
漫威电影的成功给DC团队带来了很大压力,他们找到了一个公式,这个公式反映了他们漫画书中讲述的故事——让人感同身受的普通人与突然出现的超能力者作斗争。施耐德的DC宇宙从相反的方向处理超级英雄,描绘了不朽的神在轻松地驾驭着宇宙级力量的同时,努力地成为凡人并与平凡的世界联系在一起。导演把这设想为一种歌剧式的、悲剧性的,或许是一种更具挑战性的漫改电影叙事方式,但华纳兄弟影业担心这会让他故事里的英雄们变得黑暗,他们的能力成为一种诅咒。
当时担任DC娱乐总裁的黛安·尼尔森说,她欣赏施耐德更深入得解构熟悉的故事,而不是简单地重述它。她说:“扎克是一位精通视觉的故事讲述者,他对每个角色都进行了深入挖掘。对于某些人来说,这真是太了不起了,但对另一些人来说,这是一个问题,因为他们对这些DC角色有着固定的看法。”
年,当扎导正在英国进行《正义联盟》的主体拍摄工作,有传言称施耐德已被解雇,那没有发生,但华纳影业当时的CEO凯文辻原特别指派了DC首席创意官杰夫琼斯和华纳联合制片主管乔恩伯格来监督,要求很明确:他们两人每天至少要有一人出现在片场。现在担任Stampede制作总裁的乔恩伯格表示,那是他的低谷期。他说:“当时这个任务很棘手,说实话我并不想接。我尽可能地对创意方面的东西直言不讳,我的工作是试图在一个本来就天生黑暗的创作者和一个认为粉丝想要更阳光轻松的制片公司之间进行调和。我尊重导演,没有追求公司转达给我的那些东西,我认为那些东西与拍出最好的电影不符。”而扎导当然知道他俩当时为什么天天出现在片场,他表示可以将其视为看管孩子的行为。“你可以称之为保姆。”他说。许多电影制作人可能会对他们的干预感到愤怒,但他很宽容。“我并没有太在意,因为他们并没有那么吓人。我只是感觉到了他们的想法,他们试图植入某些笑料之类的东西,并不是什么太离谱的。
本·阿弗莱克在《正义联盟》中作为蝙蝠侠的剧照
艾梅柏·希尔德在《正义联盟》中作为湄拉的剧照
但华纳兄弟影业确实拒绝了他在《正义联盟》中一些更为广泛的想法,比如在本·阿弗莱克饰演的布鲁斯·韦恩和艾米·亚当斯饰演的露易丝·莱恩之间添加一段恋情。
“最初的想法是让布鲁斯爱上露易丝,但最终他发现拯救世界的唯一方法就是把超人重新带回这个世界。因此他内心十分挣扎,因为露易丝依然爱着超人。我们还有这样一段布鲁斯对阿福说的话:‘我在洞穴之外从未有过生活,我从没想过我在这之外还有个世界。但是这个女人让我意识到,如果我能把这支由神衹组成的队伍集结到一起,那我的工作就完成了,我就能退休了,就能停下了。’但是显然,这样做对他没有用。”
同样地,这个想法对扎导也没有用,华纳拒绝了。
制作史诗片的不利之处在于制片厂的财务预期。华纳兄弟影业希望《正义联盟》的全球票房能达到数十亿美元,这是施耐德的电影从未达到的目标。年1月,这位导演向CEO凯文·辻原展示了他的第一个剪辑版。效果并不理想。问题在于时长。(凯文·辻原在年因与有抱负的女演员CharlotteKirk发生性行为不端丑闻而从华纳兄弟公司辞职,拒绝了采访请求。)
“凯文·辻原下了死命令这部电影的时长只能有两个小时,”施耐德说,这就把影片陷入了自相矛盾的处境:因为这意味着要删减很多制片公司想要的情感和幽默,比如埃兹拉·米勒饰演的闪电侠和科雷西·克莱门斯饰演的艾瑞斯之间的一段喜剧浪漫插曲,这一段在韦登的院线版中被彻底抹掉。
施耐德还发现了一个更大的结构性问题:“我要怎么把六个角色和一个有可能统治世界的外星人在两个小时之内介绍完?不过其实我也能做到,这事也能做到。而且显然他们已经做到了,他指的是韦登的院线版本。“但是我没看过。”
年华纳发出了关于《正义联盟》幕后的声明,说扎导和黛博拉因为痛失爱女的悲痛而退出电影制作,扎导主动选择了乔斯·韦登来按照他的愿景完成电影。然而,这一官方说法是假的。杰夫·琼斯是制片公司指定的保姆之一,当时杰夫·琼斯正在和韦登一起筹备《蝙蝠女》电影,扎导和其他一些人都表示,是琼斯招募韦登重写《正义联盟》电影的。但当时的扎导依然感恩:“我想着也许他会写一些很酷的场面。我觉得那样会很有趣。”很快,事情变得越来越明了,华纳兄弟影业给了韦登越来越多的权力。从指导补拍到执导补拍。扎导和韦登只有过一次交流,就是华纳给通知的时候。扎克和黛博拉从秋天(Autumn)的死亡中恢复过来,并在工作中感到痛苦而不是解脱。
扎克说:“我们只是在很多方面失去了战斗的意愿。我们所有人,整个家庭,我们都因为Autumn的离去感到很伤心,在这中间进行这样的谈话真的变得……我在想:‘真的吗?’坦率地说,我认为我们做了正确的事情,因为我认为这要么是一场极其激烈的战争,要么就是我们就此妥协。”
当时,扎导给他的演员和工作人员一个个都打了电话。“钢骨”雷·费舍尔回忆,接到电话的时候,他正准备走进时代广场的一家AMC影院看电影。“当时扎克给我打电话,说他要处理家庭的事情,必须要退出了,我当时心里有一万亿个疑问。我的心随之沉没了。”
韦登大概重写和补拍了《正义联盟》四分之三的内容。当影迷问他关于这部以他的名字命名的电影的细节时,他通常都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最糟糕的是,然而对华纳兄弟影业来说,韦登的补拍也并没有拯救这部电影。“当我们看到乔斯到底做了什么的时候,我们惊呆了。”一位不愿意透露姓名的片方高层说,“屋顶上的劫匪——太滑稽太尴尬了;俄罗斯一家——完全无用、毫无意义。每个人都知道这事。这太尴尬了,因为没人愿意承认这是一坨多么糟糕的屎。”
由于卡维尔在重拍期间一直在拍摄《碟中谍6:全面瓦解》,韦登的团队不得不在《正义联盟》中用CG抹去他的胡子,这导致他的脸出现了奇怪的变形。笑话没有达到效果。而在幕后,一些演员已经开始抗争。
费舍尔曾公开声称韦登在片场滥用职权,华纳兄弟影业的高管“纵容”了他的行为。加朵在接受《洛杉矶时报》采访时表示,她和韦登之间也有过负面经历,并向上级报告了此事。调查结束后,华纳兄弟宣布已经采取了“补救行动”,但没有提供具体细节。就在那条公告发布的几天前,华纳传媒旗下的HBO与韦登在科幻剧《TheNevers》中分道扬镳。费舍尔继续与制片公司发生冲突,并对调查结果表示失望。
前DC娱乐总裁DianeNelson表示:“演员们都对扎克非常忠诚,他们为他感到痛心。这对任何新进来的导演来说,这都是个艰难的环境——我对此毫不怀疑。但乔斯自己选择了如何处理这件事,这是他要承担的后果。”
韦登的版本上映后,社交媒体上出现了一个新的故事:#ReleaseTheSnyderCut。施耐德逐渐开始鼓励这一运动,但这并不是他脑海中的第一件事。
“从我们离开的时候,”施耐德说,“这不是一个美好的一年,但我们与家人一起做了很多事情。这真的很重要,一个重要的一年。”
经历Autumn的悲剧,家人一起康复度过两年后,他开始创作《活死人军团》,这是一个发自内心的、有趣的、极其黑暗的打砸抢故事,讲述了一支精英突击队在热区被核弹击中之前,闯入僵尸泛滥的拉斯维加斯,找回一笔隐藏的财富。(僵尸病*来自51区,因此外星人也可能参与其中。)在为期一天的采访中,施耐德轻描淡写地浏览了概念艺术和动画系列,包括批准车辆、超凡脱俗的武器和超自然生物。他为自己的艺术家团队提出改变的建议,他们都通过Zoom进行远程工作。在他身后的壁挂式书架上,有一个相框,上面有两张照片:Autumn和Eli在蹒跚学步时穿着泳衣,微笑着,带着就像他们的父亲在评估他的怪物一样时的笑容。
《活死人军团》有很多事情要处理,而相关的前传和动画系列更是让人目不暇接。网飞的原创电影主管斯科特·施图贝尔表示,这是一个与一位渴望回归的电影制作人建立世界的机会:“扎克经历了一些非常艰难的事情,我想他可能意识到,就像我们所有人一样,脆弱是正常的。对于我们这些有幸认识他和黛博拉的人来说,他是一个非常深情、善良、体贴的人。他表面上拍了很多大型动作电影和所有这些令人赞叹的东西,但他有一颗甜蜜善良的心。”
施耐德在Netflix的新作《活死人军团》
TigNotaro在《活死人军团》中饰演MariannePeter
在这个充斥着诋毁创作者的故事的时代,施耐德是个“异类”。即使是那些有时与他意见不一致的高管也认为他是真心善良的。“我要坚强得多,”西尔弗曼说,“他是一个很棒的人,他在片场营造了一个美好的工作环境。他真的很重视剧组的工作人员,他很珍视他的演员。”
施耐德的电影往往是关于力量以及运用力量的意义。也许不可避免的是,他最终将不仅加入#ReleaseTheSnyderCut运动,并且开始开车。
施耐德年离开华纳时,他带走了他的笔记本电脑,上面贴着一张《正义联盟》的贴纸,硬盘里有他拍的接近四小时的原始素材,这个版本没有特效、配乐以及所有使一部电影成为电影的后期,而且画面是黑白的。他把这个带走只是为了留个纪念,想着以后可以向来拜访的朋友展示它。多年来,对于施耐德剪辑版《正义联盟》的需求非但没有消退,反而增长了势头。一些粉丝花钱租飞机悬挂写着“ReleasetheSnyderCut”的横幅飞过伯班克的华纳兄弟影业工作室和圣地亚哥动漫展。去年,粉丝们集中资源购买了时代广场的一块广告牌。
然而,一群有害的追随者不仅拥护电影,还利用社交媒体攻击那些批评施耐德或其事业的人。也许他们希望让持不同意见的人保持沉默,也许他们只是一群巨魔。在任何情况下,持负面看法的电影记者都会受到大量的侮辱甚至威胁。“不幸的是,我认为很多网络粉丝和粉丝文化正朝着这个非常有害的方向发展,”凯莉·唐纳森说。她补充说,施耐德的粉丝们表现得尤为强烈,可能是因为他们对导演讲述的在敌对世界中孤独英雄的故事回应错误。唐纳森说:“我不是从猛禽粉丝或沙赞粉丝那里得到这些的。”“差不多是从小丑粉丝。”尽管如此,她还是很期待施耐德的电影:“我认为《勇士》非常有趣。我认为《守望者》的前10分钟是任何一部超级英雄电影里都没做过的最好的东西,”即使她最终不喜欢施耐德的剪辑,她说,”我宁愿看一个人的混乱,也不愿看一个委员会的昏昏欲睡。(她在说啥???)”
临床心理学家DreaLetamendi在ArkhamSessions播客上探讨了超级英雄的原型,她指出,粉丝们在社交媒体上感到自己被拒绝了一些东西时会变得特别咄咄逼人。她说:“我所观察到的是一种持久的虚假的主人翁意识,这种意识可以表现为虐待、威胁,以及当一个故事没有按他们的方式发展时强烈的反应。”为电影中看不见的剪辑而斗争成了一项事业。在某些情况下,最坏的行为已经变化。“他们在喊,人们也在听。即使是负面评论,他们也得到了积极的支持,并继续沿着这条路走下去。”
巨魔可能实际上阻碍了这场运动,就像其他和平示威中的抢劫者一样。施耐德对这种滥用的策略的描述道。“我百分之百认为这是错误的,”他说。“我不认为任何人应该这样对待任何人。我一直努力试图让那些热心做事的人受到